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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岭南画派传人司徒乃钟:一个人的游击队



来源:中国新闻网


 

1997年,香港回归祖国。作为“一个人的游击队”,在加拿大奋斗了25年的司徒乃钟,在这一年回到香港。

这位在瑞士、美国、英国以及港澳台等多个国家和地区举办过个展的画家,如今是香港苍城画院院长。作为岭南画派传人,他认为“岭南画派不一定都在中国”。近期在内地参加活动时,司徒乃钟接受了记者的专访,吐露了多年来他在国内外的经历以及和父亲司徒奇的一些秩事。

  父亲是一生的老师

“你今天画了什么画?”

从司徒乃钟一两岁开始,到父亲90岁坐在轮椅、甚至躺在病床上时,这一直是父子每天见面时父亲的问侯语。“我是幸运的,可以说是出生于画室之中,父亲是岭南画派的传人,自己一出生就有最好的老师,最好的作画工具。”司徒乃钟一两岁时便开始画画,父亲每天用1元向他“买”20张画,并指出他的画需要改进的地方。“天空的云要是多一点色彩,我可能就买下这一张……”

然而,青春期的司徒乃钟思想上却有些“叛逆”。在父亲身旁,他有意偏重学西洋画,而少画中国画,“因为要与父亲撇开关系”。平时,他留着长头发,穿着喇叭裤,有意与家族的文人区别开来。处于反叛期的他,连照相都刻意与父亲保持一点距离,生怕别人说自己沾父亲的光。尽管如此,父亲的作画态度与品格影响了司徒乃钟的一生。

  赴彼岸做一棵大树

中学毕业时,因绘画而获得的丰厚奖学金使司徒乃钟有了出国留学的机会。但因自己年幼时身体多病,父母不愿让他一个人出国。后来,他用一句话打动了父亲。

司徒奇擅画红棉。一天,司徒乃钟问父亲:“你是著名大师,人称‘司徒红棉’,我也想有朝一日成为大树。可是大树之下没大树,你为何不让我这棵小树在大洋彼岸变成大树?”

“走走走,快走快走。”父亲听他说完这话,哈哈大笑,立刻同意他出国学习。

1972年,20岁的司徒乃钟只身一人前往加拿大。为了不让自己的中国文化水平退步,他白天在美术学院学西洋画,晚上和周末在夜校教中国画。虽然学生都是业余的,但他把自己“当作大学教授看”,每天早到晚退,25年如一日,从未间断。

“很羡慕现在在国内学中国画的人,在外国很辛苦的。”司徒乃钟说,当时加拿大的毛笔很粗劣,外国人一般只在烧烤时用来涂蜜糖和餐厅伙计用来写价格提示牌。为了降低作画成本,他到毛皮厂买剩余的毛料,用竹扫帚的把柄等材料自己制作毛笔。同时,他通过相熟的医生,向医院订购大批一次性的廉价纸床单当画纸。尽管条件艰苦,但他从未放弃,“人生是自己的,我就是一个人的游击队。”

  寻找阳光的浮萍

1978年,司徒乃钟与阔别6年的父母在加拿大相聚,父亲又成了他24小时的顾问。但一个问题却困扰了他很长时间。他当初出国是为了不受父亲影响,学习西方现代美术,但现在又天天听父亲讲中国美术文化,与出国的初衷相反。“究竟我这棵树应该种在西方还是东方?”

一个清晨的河边,面对河里微微泛动的涟漪折射的阳光,司徒乃钟茅塞顿开:“在父亲晚年的时候,我不如做一棵浮萍,早晨东方有阳光就朝东,傍晚西方有阳光就朝西。”

与父母在加拿大同住期间,司徒乃钟一面吸收西方美术的精华,一面向父亲学习岭南画派的技巧,绘画水平取得了很大的进步。

  绘画一生追求“意义”

曾有人问司徒乃钟,什么是艺术家?他回答说,当一个人遇到选择时,一边是“金钱”,一边是“意义”,先考虑“意义”而不理金钱的是艺术家。“如果画家作一张画前考虑要卖给谁,那就不是艺术家了。”据悉,司徒乃钟正在创作一幅数米长的“百花卷”,他明确表示此画完成后不会出售。

“有些人一出国,就变成外国人。而有些人却洋为中用,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祖国。我和父亲的画不属于司徒家,而是属于大家的,属于中华文化的一部分。岭南画派是中国文化长流的一个分支。作为分支,一滴水都很重要,我只是其中一点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