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被学校“学生就业发展处”约谈，讨论为在校博士生开设“生存技能”的课程，课程内容包括演讲技巧，减压方法，如何面对文化冲击，以及该如何处理师生关系。前面两项自我感觉良好，但后面两项对于在外留学四年多的我，甚是挑战，很大部分归咎于我所在的这座城市——伊斯坦布尔。

这座地处战略与运输要塞的古都千百年来为多国觊觎，各种文化、宗教因而在此相遇、相冲、相融。而我正就读的这所美国式私立大学更是凸显了这种交融碰撞。从小上法、英、德语私立学校的“贵族”小孩，升学考试（类似于中国高考）名列前茅的好学生，为探神秘国度慕名而来的欧美交换生， 获国家资助的中东留学生，还有为数不多异常珍稀的黄皮肤丹凤眼（如我），遇到众多留学归国的教授们却总会遇到同一个问题：我该称呼这位教授“hocam”还是直呼他（她）的名字呢？

“Hocam”从土耳其语翻译过来意为“我的老师”。在土耳其，小学老师、大学教授、清真寺住持，还有医生，凡传道授业解惑者皆被尊称为“hocam”。这个传统与中国的尊师重教不谋而合。试想一下在中国课堂上向老师提问“红梅，那道数学题会考吗”，不被他人诟病目无尊卑也会自觉羞愧无礼。但在美国校园里教授们通常会在你说出“教授”的第一个音节时就把你打住，请你直呼他（她）的名字。有时候或许只是美国的大众习惯，但也有人坚信“教授（老师）”的称谓是有阶级性的，严重损害了学术交流的自主和自由。在土耳其的大学里，情况变得复杂。许多“海归”教授为了凸显对于平等自由的推崇和鼓励学生多发表意见，而极力摆脱“hocam”的称谓，但也有教授会对直呼其名的学生不经意地皱一下眉头，慨叹学术已不受尊重。于是这种叫与不叫在土耳其的大学里俨然有了“选边站”的味道。